那书生是别处来的旅客,貌似是在街上赶路时不小心蹭碰到了那妇人。
妇人紧紧扯住他的袖口不让走,一边唾沫飞溅地骂着他,一边还向周围看热闹的人装作哽咽状地喊着“奴家光天化日下竟惨遭非礼”之类的言语。
“我真的没有碰你!我刚刚离你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呢!”
那书生看样子应该是涉世未深,面红耳赤的辩解道。但那妇人不听,反而扬言要把他送到衙门那去。一听到将被送衙门,书生似乎有些手足无措,呆呆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那妇人见他呆住许久不动,倒也不再继续扯扯闹闹,一边用袖口装作擦去脸上的泪水,一面说道。
“你要是赔偿我十两银子,今日之事奴家就不再与你计较了...”
说罢,还装作有些泣不成声的样子,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,仿佛刚刚扯着别人袖口大吼大叫的人不是她一般。
“十两银子啊......我的盘缠好像都没有这么多。”
大武的一两银子等价于十钱碎银,或者是千文铜钱,在银子之上,十两白银等于一两黄金,不过黄金是十分贵重的金属,一般不用做市场交易,而是收藏起来或者当给银庄换取银票使用。十两银子,大概是一个普通家庭数个月的收入。
少年书生放下背在身后的书笈,翻找了起来,里面有着几本略有些老旧的医书和一些晾制好的草药,他拿起一个小袋子,将里面的银子摇了摇后倒在手上,细细的数了一遍又将银子装回袋子里系好,转身正要拿给那妇人。
“喏,我只有这么多银子了,都给你了,再多我真的拿不出来了.....”
书生似乎很是不舍,一想到刚下山不久就要没了盘缠,心里便阵阵作痛,眉眼间透露着点点泪光。但他还是咬咬牙递了过去。那妇人眼见他数着银子,大概也有六七两的样子,便两眼放光,也不继续装作受委屈的姿态了,伸手便要接过来。
“且慢!”
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,一位身材高挑,动作潇洒的少年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。
他身穿着雪白色的缎子衣袍,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冰蓝色滚边和头上深蓝色的丝绸发带遥相辉映,腰系玉带,嘴角挂着微笑,那笑容颇有几分阳光灿烂,令人目眩。
“他是哪家的公子啊......”
“不知道啊,以前从未见到过,会不会又是哪个世家公子来这游玩的?”
“有可能,听说最近有挺多京城那的大家族派来子弟过来,也不知都来寻阳这小城作甚......”
围观人群顿时叽叽喳喳了起来,都在讨论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。
范礼一面心想,幸好自己来的路上事先清洗梳理了一番,将乱糟糟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脸都收拾了一下,再换上那好心小姐送的衣服,这才看起来有个正常人的样子,不过换套衣服差别真的有这么大嘛,感觉周围的人都不认识了自己似的,这样也好,自己倒也没最开始那般紧张了。
“这位小......大娘,你刚刚说这位兄台非礼了你,请问是如何非礼的?”
那妇人见了范礼先是惊呆了,世间竟有如此相貌姣好的男子,比自家那粗糙的汉子不知好看了千百倍。眼见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更是失了神,心跳不由得急促了起来,也道忘了接银子这事。
直到范礼唤她一声清楚而响亮的“大娘”,她才回过神来,随即便感到怒从心生,气冲冲地说。
“谁是你大娘,我才三十出头呢?!我说他非礼了就是非礼了,这混小子刚刚用手吃了我的豆腐这还不算非礼吗?”
“她胡说,我才没有,我离她还有好一段距离,明明就不是我碰的!”
那少年急忙解释道,手里因为情绪激动将那银袋子握得紧紧的。
“诶.....别急别急,你先将那箱子背上。”
范礼指了指那少年书生放在地上的书笈,那书笈颇有些分量,上面还有一个挡雨用的小竹片。书生虽不知他要干什么,但还是照着他说的话做了。
“好,你再伸出手试试。”
范礼不慌不忙道。那少年试了伸展了下手臂,但是因为肩上紧紧地勒着书笈的藤条,臂膀也被束缚着,他的手只能再一个小角度范围活动着。
“他这是要做什么......”
“不知道啊,且继续看看吧.....”
看热闹的人们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俏公子猜摸不透,但是还饶有兴趣地观望着,毕竟站着说话不腰疼,吃瓜也不嫌事大。
“这位大娘......阿不.....”
“这位女士,刚刚这位兄台非礼你时,可是将这厚厚的竹箱子放下了?”
“没有!”
听见范礼又喊她“大娘”,妇人没好气地回应道,好好的一个英俊美男,怎么就这么没有教养呢。
“那就好办了,来,你站在这试着摸摸我。”
范礼指了指自己身后两三步的位置,对着书生说。
“没事的,快点,我不介意的。”
看见书生踌躇不前的样子,范礼催促道。
这时,人群里挤进来正在寻找范礼的王管事一行人,那给范礼下药的小厮端看了范礼一会儿,直到听到范礼让那书生摸他屁股的时候,突然一阵惊呼,急忙小声的对着王管事说道。
“他他他,他不是大公子嘛,怎么还活着,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恢复了神志?!管事的,这可怎么办啊?”
“嘘!别作声,先看看他又要发什么疯?”
王管事此时也是一脸惊愕,他目不转晴地看着范礼,他方才还没认出来,也以为是哪个世家的公子。
怎么可能是他!王管事可是亲眼见过那慢性毒药发作的惨状,绝不可能像眼前的范礼这般生龙活虎。
那书生只好走到范礼身后,伸出手想要触碰到范礼,却始终抬不到那个高度。
“你再靠近点。”
“再靠近点......”
直到书生快要贴在范礼身上的时候,他才勉强触摸到范礼的腰,同时书笈上挡雨的竹片也磕碰到了范礼的头部。
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!”
书生连忙后退道歉,范礼摸了摸后脑勺笑着说没事,转身对着妇人说道。
“你看,他若想摸你,也得贴的这么近才够得到,而寻常人怎么可能会让人这么贴近自己身后都毫无察觉呢?除非......”
范礼意味深长地看了那妇人一眼。
“除非是你主动勾引他,故意让他贴着你这样做的!”
人群突然一片哗然。在这个时代,民风是比较保守的,妇女若是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举动可是会引得众人唾弃的,甚至要遭到严厉的惩罚。
“你你你......休得血口喷人!”
“怎么,难道我哪里说得有错吗,你不是说他摸了你吗,你要是不主动勾引他他怎么摸得到你呢?还是说......他根本就没做这事,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污蔑他吗?”
范礼语气不紧不慢,但言语之间又步步紧逼。
“噢!我认得她,她好像是东街卖席子的那二郎他家媳妇!”
“没想到,二郎平日那么老实,自家媳妇却在街上勾三搭四的.....”
舆论的攻势瞬间像潮水一般涌来,人们都在指责着这妇人,有的甚至向她扔起了烂菜叶和小石子。那妇人眼见得小伎俩被人识破出来了,自己不但被人认出来了,还背上了个不守妇道的罪名,顿时羞愧不已,头也不回得拔腿就跑,挤入人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
“银子你好好收起来吧。”
范礼对着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,一脸茫然的少年说道。
少年回神连忙拱手作揖,朝范礼躬身一拜。
“多谢公子出手相助,若不是公子,怕是今日在下就得露宿街头,实是感激不尽。”
“诶,这就免了,多大点事啊。”
范礼忙将他扶起,转身面向众人说道;
“今日之事,各位有目共睹,若是让那妇人阴谋得逞,怕这位小兄弟的盘缠就被骗得一干二净了。小生不才,侥幸识破了她的诡计。”
人们面面相觑,静了一会儿,突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,对这位别出生面的公子赞叹有加。
“借此,我有一言,请诸位静听。”
范礼朝人群拱了拱手,示意大家安静下来。
“这世间的善与恶,有时错综复杂,难以分辨,俗话说,知人知面不知心,画虎画皮难画骨,我们看到的好的未必就是好的,坏的也未必就是坏的。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会让我们意想不到。所以说,人生于这天地之间啊,就像浮游一样渺小,很多事情都看不透,朝生暮死,愚昧无知,简单点说就是......”
他环视了一圈众人,双手叉腰,深吸一口气,大声喊道。
“我们都是大傻b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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